宋舒予是老板的待遇就是最高規格的對待。

最好的包廂已經預留好，到了裏面就可以直接點菜。

“你看看想吃什麽。”

賀懷池淡淡說，“我都可以，你來就行。”

宋舒予點了幾個菜，交給了服務員。

服務員離開之後，宋舒予給他倒了茶，遞給他。

賀懷池伸手過來的時候，直接將她的指尖握住。

她想抽回，卻沒抽動。

驟然的寂靜。

賀懷池凝視她片刻，才問，“我說了我想你，你呢？”

“你先喝茶。”

賀懷池端茶杯，宋舒予把手收回去，規規矩矩的放在腿上。她暗自深吸了一口氣，才輕緩的出聲，“我想不想你很重要嗎？你這人出去半個月，難道腦子裏就這點事？”

賀懷池目光幽邃而安靜的看她，說，“我想不到更重要的事情了。你呢？”

宋舒予說，“我沒有想你，我太忙了。”

因為心虛，甚至不敢去直視他。

賀懷池端著茶杯，低頭喝茶。

菜上來，他都顯得十分沮喪。

因為要開車，宋舒予也沒喝酒，賀懷池也不要酒。

等吃完，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下起雨。

服務員遞過來一把黑傘。

賀懷池撐開，虛擁著宋舒予。直接帶著她帶到了副駕駛的那一側，朝她伸手，“車鑰匙給我。”

“還是我……”

話沒說完，就被賀懷池平聲打斷，“雨天視線不好，安全起見，還是我來開。”

宋舒予乖乖上交車鑰匙。

賀懷池將車門打開，讓她上車。

他收了傘，坐上駕駛位。

一路上賀懷池都很安靜。

宋舒予看向窗外，視線很模糊，雨滴落下來，將外面的景色也描繪的蜿蜒不成形。

她轉頭看向賀懷池，終於開口，“你好像生氣了。”

賀懷池沒回話。

宋舒予說，“在那之前我和你說的很清楚，我就算拒絕靳司衍，也不代表我會立刻選擇接受你。”

賀懷池突然將車子停下來。

他轉頭看宋舒予，聲音微啞，“但如果你一點都不想我，會讓我太有挫敗感。我在你你那裏，一點位置都沒有嗎？”

宋舒予語塞一下，說，“可你不是還說你有自信？”

“面對你的無動於衷，我的自信不顯荒唐？難道我能因為自信而勉強你？”他手握著方向盤，頹然的低頭，片刻後，才說，“抱歉，我不該說那些話。只是太害怕，我在你那裏越來越不重要。”

宋舒予低聲問，“那如果我選擇了別人，你可以接受嗎？”

賀懷池看著她，苦澀的笑了一下，然後說，“不然呢？我還能拿你怎麽辦？”

“不會傷心難過嗎？”

“不是一次了。可能做不到比那段時間更痛苦。”

宋舒予一瞬間默然。

關於那段時間的回憶太不美好，即便是一個誤會，他們也不願多提及。

那時候他默默承受一切，寧願她恨他，也不要讓她和他一起痛苦。

“你這人，是不是已經習慣了自己舔舐傷口了，有種稱呼叫什麽，孤獨癥候群？”

“可以這麽說。我想不到更好的方法。”賀懷池平靜的承認。

“所以說和你在一起會有一些壓力，可能也會被你帶進去。我甚至會覺得很多時候，你是不會對外人打開的。我可能算是個例外，但我不確定那夠不夠。憂郁什麽的，應該算不上什麽優良品德吧？”

賀懷池不置可否，“所以考察期提前結束了？”

宋舒予笑，“本來也沒什麽考察期。”

這話聽起來有些歧義，宋舒予意識到之後，卻無力解釋。

車內安靜了一瞬，賀懷池重新發動了車子，說，“先送你回去吧。”

“不，還是先回你那裏，我自己開車回去。”

沒再爭論。

賀懷池一路開車到別墅，都是沈默的。他不是那種可以刻意活絡氣氛的人。如果他覺得心裏有事，大概率就不會說話。

宋舒予偶爾會去看他，然後收斂目光。

別墅很快就到了。

賀懷池下車，撐了傘卻不是為了自己，而是給宋舒予換位置。

他看一眼外面的雨，說，“你可以在我這裏待一會兒，叫個人過來接你。”

雨太大，他沒法放心宋舒予一個人開車回去。

宋舒予沒所謂的搖頭，“沒關系，我不是沒在雨天開過車，何況現在車子也不多。”

賀懷池語調加重，“宋舒予，這是什麽玩笑的事情嗎？”

安靜一霎，大概賀懷池都知道自己語調過重了。

宋舒予微楞，做出妥協，“我打電話叫人過來，我就在這裏等著，你回去吧。”

賀懷池只能叮囑，“等人來了再走。”

宋舒予一再保證。

賀懷池把傘留給她，孤孑的身影匆匆奔向大門。

宋舒予目送著他進入房間，那房間驟然亮了起來。她舒了一口氣，把手機拿起來，調出號碼，卻頹然的又把手機鎖屏。

賀懷池進入別墅，徑自走向沙發，坐下來，全身卸了力。身上落了雨水，頭發也有些濕潤，但他無心擦洗。

就那樣坐著，目光落在地面，卻沒有什麽焦距。

他感覺到心臟的疼痛感，讓他艱於呼吸。

他意識到自己今天過於冒進，表現糟糕透了，也把他和宋舒予的關系逼到了一個頗為尷尬的境地。但他面對宋舒予很難克制。

門鈴聲讓他回神，他轉頭過去，一時間恍惚。聲音還在繼續。

很快電話打進來，是宋舒予打過來的。

他接通。

“你不在樓下？”

“在。”

“那我敲門怎麽沒有人開，你是睡著了嗎？”

“我不知道是你。你等我……”

他掛斷電話起身，走過去打開門。

宋舒予全身濕漉漉的站在門口，因為寒冷身體還抖了一下，可憐兮兮的看著賀懷池，“我淋濕了，能在你這洗個澡嗎？”

她是怎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自己搞成這樣的？

賀懷池眼神很覆雜，生氣又心疼。責備她荒唐的話已經到了嘴邊，但到底什麽都沒說。

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，拉她進屋。

“拖鞋……”

“一會兒給你拿。你先去洗。”

宋舒予幾乎是被推進衛生間。賀懷池幫她打開花灑，水溫調好之後，才退出去。

很快找來了幹凈的衣服，還有拖鞋放進去，立刻退出來。

幾分鐘後，她突然喊他，“你快過來幫我一下。”

賀懷池推門進去，一下怔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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